8.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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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你也出来抢购啊！”

“我家闺女非让我囤东西，说什么最近好像又有流行病？买点东西放家里，减少出门比较安全。”

“我儿子说是有什么什么化学物质泄露了，早上特地打电话叮嘱我多买点吃的用的。”

“哎，我刚才怎么听几个小年轻说是末日要来了，怪吓人的。”

……

7月29日，周五下午。

明明是工作日的上班时间，然而商超里却罕见的有很多客人，无论是已经退休的老年人还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大多数都推着购物车，拼命往里面放商品。

更奇怪的是，这样的大夏天，居然有不少客人在反季处理的打折羽绒服处停留，一些因为样式不好看而滞销的帽子、围巾、手套，也突然有了销量。

收银处排起了长队，忙碌的收银员一边扫码一边困惑地望着今天的人流，心里升起了不安。

倒是一旁巡视的超市经理笑得露出虎牙，心里对这一波突如其来的销售狂潮很开心，甚至盘算起了这个月能多多少奖金。

他看到了昨天和今天的热搜。

一个叫什么“希望魔法学园”的游戏，唬人说天灾要来了，然后搞出了一场很有噱头的直播，习惯□□智商税的网民们不少信了这波宣传，不仅自己开始囤物资，还撺掇周围亲朋好友一起。

人是从众的动物，因为有一些人开始抢购，不明所以的旁观者便也跟着开始买买买，所以从早上开始，超市的生意就一片大好。

这不，每次有点风吹草动就必然热销的食盐，又一次卖空了货架，需要紧急补货。

他当然是不信那什么天灾预言的，甚至认为但凡有点独立思考能力的人，都能分析出这就是纯炒作。

直播课程的片段看起来很玄乎，但就连他这种不懂直播的也能指出——全程0互动的直播，怎么能相信是真直播呢？

噱头罢了。

何况就算是真的，也无非是魔术手法，没见过甚至有魔术师能在众目睽睽下将世界著名的女神像给变没？

直播现场甚至没有一个观众，怎么好意思说是魔法，连魔术都不如呢！

经理很鄙夷这种炒作。

煽动人们的恐慌心理制造话题，这种无良的商家就应该送进监狱。然而很遗憾，网络上对此抱有同样看法的人，却拿那个混蛋游戏商毫无办法。

查不出来地址，报了警却找不到人，在群众的愤怒声讨中，那个微博账号被禁言，相关热搜也标注了真假未知，劝阻大家谨慎花钱。

这个风波到这里也算是被踩下了刹车，没有在网上继续吹得神乎其神。

然而线下，却还是受到了影响。

算了，至少多买点吃用物品，算不上多大的事，还能给他创造业绩呢！

经理巡视着人群，视线在一名推着购物车的中年女性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都是胡乱抢购的人群，她却手里拿着一份打印纸，边比对边从货架上拿东西，显得从容又有条理。

然而女性的神情却有种说不出的疲倦和麻木，似乎背上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着她，让她弯了脊背，难以呼吸。

经理假装不经意地从她身边路过，看清楚了，纸上确实是一份清单。

极寒天灾囤货清单。

“噗。”经理忍不住笑出声，又立刻觉得太过失礼，自行打住歉意地望向对方。

可女性没有看他，像是和这个世界隔离了一样，对身边路过的人毫不在意。

世界上奇怪的人真多。

经理这样想。

中年女性在超市买完清单上能买到的东西后，便去收银区排队，大约半个小时后，拎着满满四大袋的东西离开了超市。

她开着车，往自己居住的小区开去。

车上，她接到了前夫打来的电话。

“你知道她昨晚找我要了20万吗？”对方的声音里透着烦躁，语气也满是质问。

“知道。”女性平静回答。

“知道？那你也知道她拿这钱去报了什么魔法学园了？”那边口气越发不善，“我都说了可以去做整容，你偏偏拦着，结果现在眼睁睁看着她被骗钱？”

“你就是这样当妈的？”

“她不愿意整容，”女性疲倦道，“她想玩游戏就让她玩吧，你又不是出不起这钱。”

“这是钱的事吗？好好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不去上学整天窝家里靠父母养，丢不丢人啊？！”

女性突然笑了。

她笑的很轻，却还是被手机那头的前夫敏锐地捕捉道，语气不善地问：“怎么，我说的哪点不对？”

“哪种丢人？就像她和你说在学校被同学欺负，你也觉得是她处理不好人际关系，给你丢人了那种吗？”女性反问，“又或者是，一个毁了容自闭躲到房间里不肯出来的女儿，说出去会给你丢人，所以离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这种？”

手机那头的前夫安静了片刻。

“算了，和你说不通。”男人似乎冷静了下来，“方慧兰，教育女儿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你别说的好像自己多无辜。”

“这20万就当是给她到大学的生活费，以后别找我要了。还有，你脑子清醒点，现在未成年人玩游戏冲动消费可以要回来的，你自己查查怎么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