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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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缘无视脑海中的系统播报，按照之前记下来的地图进入村子。

穿过几条小巷，在村子西北角找到一座红砖小洋房。铁门上的锁早已被锈腐蚀，用力一推就碎了。小院中立着两棵一人高的枯树，满地枯枝败叶，和她印象中的姥姥家完全不一样。

不过说起来她也只是四岁时在这里住过半年，二十多年过去，肯定不一样。

她凭借仅存的记忆，在窗台下摸到一枚生锈的钥匙。钥匙腐蚀程度不算严重，揉开上面的锈迹还能继续使用。祁缘用钥匙拧开房子大门，屋里到处都盖着防尘布，上面积攒一层厚厚的尘土，空气中浮动着灰尘和松木香。

她从随身仓库里取出望远镜爬上二楼，站在露台上扫视周围的房子。

这里靠近污染区，加上土壤污染值超标，大部分村民都搬走了。从进村到现在，没见到任何一座房子里有人近期居住过的痕迹。

姥姥家的房子位于村子西北角，背靠小竹山，没有邻居，两边不是树林就是荒废的农田，考虑到很多人喜欢在房子周围装监控，祁缘还是一进门就从随身仓库里取出信号屏蔽器放到阳台，又在房子四个角各放一个。

站在二楼的阳台朝外望，她的目光越过屋后枯黄的小竹山，山丘之后深入污染区三十多公里，有一个现实与梦室交界产生的稳定空间，那就是39号农场所在地。

她母亲祁立心生前立下遗嘱，将城里的房子留给战友的女儿，存款捐献给福利机构，祁缘则继承大都会远郊的39号农场。

农场位于晴市、大港市和新都会三市的交界，早在七八年前就变成垃圾填埋场，梦室入侵之后，已被列入严重污染的区域之一。大量污染种在那片地区盘踞，卫星图像只能拍到一团黑雾，无人机还没飞进去都能原地自爆。

这里在农场的服务范围内，祁缘打算把姥姥家的房子设为其中一个传送点，直接越过污染区进入农场。

她打开农场主面板，界面上清晰地呈现整个农场的地形图，包括以农场为中心，方圆五十公里的地图。祁缘在地图上找到跃南村，放大，精准定位到姥姥的房子，选择建立传送点。

【正在建立传送点……】

【正在建设连接通道……】

进度条还要等待一定时间。

祁缘切换系统商店界面。

自动贩卖机经过三天试售，一共获得45梦钞，现在她的梦钞余额为55，可以买不少东西了。

她先在系统商店花10梦钞买了一部手机，这部手机可以正常上网、打电话、发短信，与现实世界的手机完全一样。

不同的是它发送出去的任何信号都无法被反追踪，甚至可以将对方手机里的曾接收到的消息、来电记录全部清空。而且这个价格，完全不用交话费。正适合祁缘这样的逃亡人士。

点击购买，随身仓库里凭空出现一部手机。

她立刻取出来开机，注册了一个社交软件账号，在搜索栏里输入一串手机号码，打上备注，发送好友请求。发送成功后退回原来的界面，输入另一串号码，重复操作。

在她添加好友的同时，手机时不时嗡嗡震动，传出通过申请的提示。

祁缘被接到盛家的前三年里，盛家人经常忘记给她生活费，每次想起来就给个一两百，零花、衣服、学习用品都算在里面。明明大姨已经把祁立心给她拨生活费的卡转交给他们，他们把卡收起来，还要装模作样地说一句：“没钱了就跟叔叔伯伯们要。”

等她真的去要钱时，他们又变了副嘴脸，质问祁缘是不是在城里学坏了，住在家哪里需要花什么钱？家里养这么多孩子不容易，别以为自己是什么富二代。

后来有一年除夕她才知道，家里其他孩子每个月除了一千块钱生活费之外，还有一百万零花钱，从小到大的红包也都一人一张卡各自存着，少说也有几千万。

她懒得一遍遍地跟他们掰扯自己为什么要买衣服，也厌倦跟他们一遍遍复习哪笔钱交了资料费，哪笔钱交了话费，哪笔钱买了文具和题册。索性自己去打工，因而结识不少一起打黑工的工友。

高中毕业后她长期处在盛家的监控下，很多东西全靠记忆，工友们的电话都储存在她脑子里。

她们看到祁缘的备注，毫不犹豫地通过好友申请，上来就问：「珍珠，这么久不见，上哪发财去了？终于用上触屏手机了？」

“王珍珠”是祁缘打工时用的假名。

在学校，她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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