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索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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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村民领路，姜非妩很快来到了村南王老六的家。

正如村民们所说，王老六并不在家，应该是在镇上享乐，可家里的谷子确实堆满了小院，单看那分量和摆放的整齐程度，也不像是一个日日不着家的单身汉几天内能收拾好的。

站在门口，姜非妩迟疑了一瞬。

王老六家里有异常，此时她也看出来了，只是不知究竟有多危险。可身边的村民目光殷切地望着她，仿佛她就是他们救命的甘霖谷稻，让姜非妩没办法拒绝。

谁让她是无定剑宗的人，而这个小村子又正好在无定剑宗的管辖范围呢。

王家小院门没锁，透过门缝，正屋的大门敞开着，里面黑洞洞的没有一点光，像一张张开的大嘴正等着她自投罗网。

犹豫半晌，姜非妩妥协：“我进去看看，你们在门口等着便是。”

“好好好，多谢仙子！”

姜非妩小心翼翼地推门入户，每走一步都要停顿一下，观察周围的动静。从院门到正屋不长的距离，她屏息凝神地走了许久。

这一段路没什么反常。

进屋前，姜非妩站在门口看了眼院外的村民，一个个眼露期待，像是看到救世主一般，她咬咬牙，钻进了屋里。

她身上还有张保命的传送符，是她师尊很多年前留给她的，说要是遇上危险，只要捏碎那符箓，就能传送到安全的地方，也就是她师尊的身边。她知道自己修为不济，这传送符是不可多得的宝贝，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没舍得用过。

王老六家的正屋不大，但是不知为何，所有窗户都被厚实的黑布蒙了起来，分明是日头正好的白天，屋子里却透不进一丝光线、姜非妩搓了搓手臂，感到有些阴冷。

她左右扫视一圈，很快便把正屋里简单的摆设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异常。

正待转身离去，却蓦然瞥见正屋的南墙上，似乎有一道极细的缝隙。

墙后有暗门？

姜非妩迟疑片刻，抬脚朝南墙靠近，一只手从袖中取出传送符来紧紧攥住，打算一旦发现什么不对劲就立刻捏碎它。

虽然师尊在闭关，但应该不会怪她打扰吧，只要别把她传送进那小石头缝里和他呆几个月就好。

姜非妩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在墙上一通乱摸，果然找到一个凸起的开关，用力一按，一道石门骤然弹开，阴冷的寒气刹那间便涌了出来，整个屋子仿佛一瞬间进入了寒冬腊月，害得姜非妩狠狠打了个喷嚏。

暗骂了一句后，她顶着阴气往里走去。

暗门之后是一间狭小的密室，靠墙中央摆着一个神台，两根惨白的蜡烛明晃晃的燃烧着，火苗却是鲜血一般的红，活像两只血红的眼睛，整间暗室都被映得一片暗红。

这是在供奉什么邪神么？

姜非妩谨慎地抬眼一瞥神台中间的神像，却发现那半米多高的神像被一块红布盖着，看不见脸。

这样也好，万一是个丑八怪邪神，看一眼没准还得做噩梦。

找到王老六供奉邪神的证据，姜非妩知道自己没本事处理，打算先回无定剑宗，让有能力的人来解决。

可密室中突然兀自刮起一阵阴风，倏然掀开了那神像上的红布。

慌乱中，姜非妩不小心对上了神像的眼睛。

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似乎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攫取，浑身上下逐渐变得冰凉，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惧袭来，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被一点一点的抽离，灌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而那黑洞正是神像诡异的血瞳。

她僵直地站在原地，浑身都在抽搐，想要闭上眼睛切断那神像吸取她能量的通道，可那神像似乎早已洞察了她的想法，一股无形的力量撑开她的眼皮，掰着她的头，强迫她与神像对视。

她想要捏碎符箓，却发现自己连动一动手指都困难。

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可她不想死在这里，不想就这样死去。

救我……

谁来救救我……

忽然，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一把将她捞进怀里，一只温暖的大手挡在她眼前，隔绝了那双邪恶的血瞳。

“别看。”

凤决的声音此刻如有魔力，顿时安抚了她狂跳不止的心脏。

视线被阻隔的一瞬间，姜非妩那被剥离的力气和呼吸立刻回到了身体里。她像溺水之人好不容易爬上了一棵浮木一般，紧紧抓着那只手按在自己眼前，大口大口喘息着。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半晌，姜非妩回过神来，仓惶问道。

凤决侧目瞪了那神像一眼，凉凉地道了句：“脏东西。”

说罢，低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姜非妩：“能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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