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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没有要沐浅浅回答的意思，程朝收回手，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和她十指相扣。他回过眸子，唇角含笑道，“走吧，大小姐。”
沐浅浅默，任由程朝拉着她走出小巷。
思索片刻后，她还是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其实我有一个疑问。”
程朝脚步不急不徐，闻言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听见了。
“为什么你一直……”沐浅浅顿了顿，感觉那个词有点烫嘴，于是换了一种说法，“那样叫我？”
“想知道？”程朝语气随意，并没有因为沐浅浅的问题多停留一步。他视线落在前方，唇角勾了勾，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挺想。”沐浅浅如实点头。
她想知道程朝这样叫是故意恶心她，还是单纯的恶趣味。
“那就接着想。”程朝侧目，嘴角的弧度加深，神色莫名。
沐浅浅：？
情绪值+3
当前情绪值：53
许久未曾波动的情绪值突然有了起伏，沐浅浅几乎下意识将原因联系在程忆身上。回忆片刻，她忽然发现，程朝好像没怎么叫过自己“浅浅”，程忆倒是叫了不少。
想到这里，沐浅浅不由暗中瞥了程朝一眼，然后在对方察觉之前快速收回目光。
打量着四周，沐浅浅随口道，“这里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坚固的岩石和悬挂高处不断闪烁的灯组成地下城的天，几根支撑的岩柱交错着，将杂乱盘错的居民楼圈在一起。
灰暗的色调充斥着整个地下城，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奔波于生计的疲劳。除了小孩，很少有人能散发出真实的笑容。
鲜艳的颜色将会成为这里关注点，沐浅浅大致扫了一眼，并没有从形形色|色的人中发现显眼的身影。
而此时沐浅浅穿着一身毫不起眼的连衣裙，裸露的肌肤上遍布淤青。纵使有着和大部分人不同的整洁度，但凄惨的模样倒也不算格格不入。
路过的人偶尔投来几道异样的目光，不过很快就收回去了。
这里的大多数人都自顾无暇，更没有精力去关心其他人的事情。
虽然颓败，但没有想象中的暴乱。
地下城的治安似乎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样，充满了暴力和不法交易。
当然，也有可能是她现在所在的区域比较安全。
“因为从来没有人愿意真正了解它。”程朝蓦地顿住脚步，似笑非笑道，“包括你现在看到的，也不过是它的表象。”
幽暗的眸中流转着莫名的神色，程朝面上笑着，沐浅浅却觉得此时他内心压抑着一股情绪。
那是一头被困了许久的凶兽，一旦脱出牢笼，就可能肆意撕咬周围的一切事物。但现在，凶兽显然还好好地呆在笼子里。
沐浅浅眨眼，觉得程朝口中所指的，不仅仅是地下城，“也包括你吗？”
程朝挑眉，嗤笑一声，“你觉得呢。”
“如果你愿意让我了解你的话……”沐浅浅偏头，“或许我有机会见到真正的你？”
“你现在见到的，就是真正的我。”
“是吗？”沐浅浅挣脱程朝的手，缓缓站定在他的面前，随后踮起脚尖静默注视着他的双眸。观察片刻，她才语气认真道，“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不是真正的你。”
浅淡的栀子花香扑过来，此时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两拳，程朝略一垂眸就能望进那双透彻的眸子。
热烈的心跳在耳边砰然作响，仿佛能倒映世间万物的双眸却看不透人心。
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极轻极轻的笑，很快淹没在远处的喧嚣中。程朝敛去眸中的神色，第一次流露出明显嘲弄的神色，“你不会想了解真正的我。”
双手搭在沐浅浅的肩膀上，稍一用力，沐浅浅就顺着他的力道落回地面。他微微俯下身，贴在沐浅浅的耳边轻声道，“真正的我只会让你……”
“更想逃离。”
沐浅浅：看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温热的气息扑在耳边，带起一阵酥麻的痒意。耳侧的碎发被轻柔地别在耳后，随后压在肩膀上的力道消失。
沐浅浅顺势抬眸，“可是现在的我，没有丝毫逃跑的胜算。”
这话说出来颇有一分自暴自弃的味道，却莫名愉悦了程朝的心情。
他勾了勾唇角，眉眼都染上浅淡的弧度。
“我们去下一个地方。”似乎不想多聊，程朝提前结束了这个话题。他再次牵起沐浅浅的手，十分自然地十指相扣，然后带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人潮涌动的地方。
或许是刚才的话起到了作用，接下来的一路，沐浅浅明显感觉程朝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更加留意，有时候为了等她，程朝还刻意放缓了脚下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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