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第42章 坏事来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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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某种难以言说的感情，李蒙没有接受随行医生的检查，反而将人赶出了办公室。他在伊莱文身边就坐，不找痕迹地打量，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星半点的不乐意，或许就能重新把他的雪花迎回来？
但他只看到二年级的机甲战斗分支首席警惕地瞄了他一眼，又将怀抱圈紧了些，就像暴躁又冷漠的恶龙小心翼翼守着它的公主。年轻的少将难免迁怒起不听指挥的随行医生来。
校长刚简短地开了场，副校长刚想接话，“滴滴滴”一阵来电提示音打断了他。副校长烦躁地看了眼光脑，脸上的表情变得难看起来，打了声招呼，将光脑放在空座位上接通了。女人的影像出现在座位上。
她没有浪费一秒钟，直接开口：“先自我介绍，我来自恒东社工部，你们可以叫我社工姐姐。”她穿着丝绒长裙，肩上搭了一件用银色锁扣装饰的黑色皮外套，墨镜扣在外套胸前的口袋里，看上去像刚从某个社交场合下来。
——她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这么让威名赫赫的年轻少将和德高望重的高校领导们喊“社工姐姐”，饶是校领导们管理高校多年、威严深重，也被她脚下红底的细高跟一踩，显得莫名弱气了。
社工姐姐随手撩了下头发：“我还有十八个小时的工作安排，所以希望没有废话。四十七分钟前，我收到来自监护系统的通知，位于我名下监护的艾诺出现体征异常和光脑信号异常，他怎么了？”
恒东的社工部门负责所有人类相关的工作，可以说是最难缠的部门，作为倒霉的过错方，两位校长互相用眼神催促对方快上，实在不想自己挨骂。
“呵。”社工姐姐点了根烟，竖起三根手指，根本没在意时间，直接挨着压下去两根：“倒数时间，一……”
“咚！”系主任一把摁住杨太平的头怼在桌子上，“很抱歉，因为我的学生的缘故，艾诺在军训汇演中喝醉了，这只是一个小意外。”
社工姐姐抽了口烟，挑眉，明晃晃一副“编，你尽管编”的模样。
系主任被她看得额头上都渗了汗，脑子从没转得这么快过：“你知道的，我们启明对军训汇演十分重视，艾诺在和另一位首席合作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小困难，他们自行解决了。正好，太平，你来说明一下。”系主任捏着人的头皮将人拉起来。
杨太平疼得脸都扭曲了，偷觑一眼社工姐姐，只觉得被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压扁，偏偏系主任还一个劲掐他的腰，只好硬着头皮当勇士：“我、我们、我怕艾诺穿裙子会冷，就给他喝了一口甜酒……我发誓我真的只劝了一口！绝对是小朋友喝都不会醉的一口，他当时什么反应都没有！”
社工姐姐抖了一下手指，烟头上火星明灭，几点烟灰飘出屏幕外。杨太平的心跟着抖了一下，心虚地斜过眼睛：“那个，后来，那个甜酒瓶子就不见了……”
“你觉得他偷拿了剩下的酒，自己喝醉了？”
“是甜酒，度数非常低的，我们都当糖水喝的。”杨太平嗫喏着解释，“我们正儿八经搞信息的才不会喝酒呢。”
系主任：“酒精影响大脑，这点我相信他。”
社工姐姐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昨晚我还收到一份诊疗单，谁来解释？”
杨太平闭嘴了。轮到伊莱文开口：“抗炎药过敏。我的过错，我道歉了。你要看吗？”他压根没动作，具体情况也懒得编。似乎是回应，醉得迷迷糊糊的艾诺忽然抬手，一左一右两巴掌拍在他脸上，在清脆的掌音中，细白手指一路上探，猫抓一样把异形深色的头发挠成了鸡窝。
伊莱文：“……”异形极缓地吐出一口气，压下蠢蠢欲动想抽人的手，一头乱发支棱出张扬狂放的气质。
“呵。”社工姐姐染着黑色甲油的指尖掐着烟戳在椅子上，目光近乎审视，倒是没说什么。
这事似乎是过了。杨太平正要松一口气，当头一股大力又把他按了下去，在老腰“咯吱”一声哀鸣中，硬弯出个九十度大鞠躬。系主任十分强硬地说：“不管怎么说，既然是这小子引发了问题，就应当受到惩罚，我已经停掉了他作为首席的一切特权，限制了他除课堂外进出网络里世界的权限，他需要手写一篇十万字检讨书用以反省，我们会对检讨书进行查重和审阅，并将其作为附件上传给机械姬存档。你对这样的处理满意吗？”
社工姐姐变换坐姿，双腿交叠，十指交握搁在膝盖上：“你们学校的处分，跟社工部没关系。”这便是不再追究的意思。
校长们这才松了口气，但眼看她根本没有挂断通讯的意思，刚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递了个眼神给系主任。他们开这个小会的目的主要是向李蒙解释在军训汇演上发生的事情。李蒙是谁？是战绩辉煌的最年轻的少将，是被冠以“人民英雄”称呼的第三军团的门面，是学校花了大功夫请来参观的客人！根本不可能有多余时间被拖在这些小事上！
系主任苦哈哈的用眼神向战斗系主任求援，但是两系积怨已久，战斗系主任正双臂环胸看笑话。系主任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把机械姬的日志甩在了桌子上，压着标红的部分憋气道：“您们先看吧。”
他一口气缓缓吐出来，手掐在鼻梁带来的疼痛将他纷乱的思绪镇压下去，眼睛同步扫过一条条被标红的文字，终于理出一点头绪来：“这次是我疏忽了，以为军训期间学校有这么多军人在，不会有人打在校生的主意，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汇演期间潜入了。”其实是校方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李蒙的安保上，从而产生了疏漏，但是眼下只能他一个人背锅。
顺着机械姬的日志，结合杨太平的口述，系主任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模糊掉艾诺的部分，只提到了吊篮，同时暗中挪动身体，将鹌鹑似的学生挡在身后。杨太平那瘦小身板直接被挡没了。
一直垂着眼皮没有说话的李蒙抬了下手：“既然已经发现热气球……”他看了一眼被凌乱纱堆挡住了半个脸的艾诺，把到了舌尖的名字吞了回去，“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不及时阻止？”
杨太平搓搓脸，不敢抬头：“我试飞的时候是没问题的！等我发现路线不受控制的时候，他已经飞了几分钟了，我又不会飞，我、我实在没办法啊！”
“那时候网络也受到了攻击，机械姬那儿也缺人，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只能先做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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