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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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公交车就到达了站台，殷池殊拍了拍袖子上的雪，在车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逃生世界战火连天，几乎没有完好的植被或是山脉，也没有变化的四季，而此时，窗外正在下雪，原生态的峰峦连绵起伏，像在静谧呼吸的生命体。

殷池姝在这内心在这刻才有了实感，正打算闭目养神，却感受到了一道若有似无的窥探。

她抬起眸子，从驾驶位的后视镜中，捕捉到一抹还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

车子很快就到达了终点站，因为是末班车，乘客下去后，司机就将车停在了站点，等市场打烊，再驾驶车辆返程。

座位有限，如果来得晚，就只能和人群挤站在一起。要是严重超载，最后上的人还会被赶下车。

生怕成为被落下的那个，乘客们一下车，就慌慌张张地往市场赶去。

殷池殊是最后一个下的，司机很好心地提醒：“小姑娘，返程的时间是六点半，你最好提前二十分钟出来，不然就没有位置了。”

“谢谢叔叔。”殷池姝很有礼貌地对着司机一笑，后者讪讪地挠了挠头。

廉价市场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装潢规范的商铺，琳琅满目的商品整洁地摆放在货架上，明码标价，不接受任何还价行为。

一部分则是简陋支起的摊棚，货品七零八乱地摆在摊位上，种类也不多，价格只要双方接受，就能成交。

前者是从外入资的商户，后者则是缴纳了经营税的本地居民。

捉襟见肘的贫民们基本都是先去摊棚，只有需要的东西没有，才会选择去商铺。

殷池殊在摊棚逛了一圈，见没有想要的商品，便往商铺那边走去。

卖衣服的店铺有好几家，款式却不怎么多，也不够好看，可能认为末城区的人冬天只需要保暖。

殷池殊站在门口比对，还没决定进哪家，却忽然被人拉进了店里。

站稳后，发现拉她的人是位圆脸姑娘，看打扮应该是这家店的店员，殷池姝不客气地质问：“你们难道还要强买强卖吗？”

圆脸姑娘涨红了脸，“不是的，你误会了。”她指着玻璃门外，急急解释，“我是看那几个人不对劲，好像是在跟踪你。

殷池姝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几个男人混迹在顾客群中，似乎是在挑选商品，但明显心不在焉，更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圆脸姑娘分析：“他们肯定不是末城区的人，营养健康、肌肉健硕，一看就是从外面来的，市场里的商户我又都认识，所以，我一下就注意到了他们，然后我发现，他们一直跟着你的方向走。”

“谢谢，刚才是我误会你了。我能问下，末班车的返程时间是多久吗？”

“是五点半。”圆脸姑娘疑惑道，“下车的时候，难道司机没告诉你返程时间吗？”

“他告诉我的时间是六点半。”

比起其他在贫民面前趾高气扬的店员，这位圆脸姑娘和气敦厚，显然是善良的好人，而且看起来很机灵，或许能帮她些什么，所以殷池姝并没有隐瞒。

果然，圆脸姑娘瞪大眼睛，急急道：“司机肯定和这些人是一伙的！一到六点，市场管理就会把市场的出入口上锁，他们傲慢得很，就算有人没离开，他们也不会管的。你这么漂亮，这些人肯定是想趁你被困时，对你图谋不轨！需要我帮你报警吗？”

公交车上那抹窥探的目光，正是驾驶位的司机。

给她一个错误的返程时间，再找几个男人监视她，想办法延误到六点之后，这样，她就被困在了廉价市场，正是恐惧的时候，幕后主使会“不经意”地发现她，帮她解决这个麻烦。

她不会有危险。而这场剧本的名字，叫做英雄救美。

“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而且，警察向来不会相信我们这些贱民的话，不是吗？”

这句话残酷但又现实，圆脸姑娘心生怜悯，却难过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我一直认为，贵族不该将人分为三六九等，将末城区人归类为最下等，剥夺他们的公民身份和人权，人无法选择自己的出生，这一点也不公平。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平民，我的想法改变不了任何。”

殷池姝拍了拍她的肩，“贵族只是少数人，像你这样普通阶层的公民，才是占据社会结构的大多数，只要有更多人保持你这样的想法，总有一天，末城区的处境会发生改变。”

“你看起来年纪比我小，却这么乐观，如果你不是这里的人，相信你一定会成为闪闪发光的大明星。”圆脸姑娘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知道吗？你比电视里明星还好看，要是能随手发一张你的路照到网上，肯定会有很多星探来找你，也一定会有很多人喜欢你。”

殷池姝看着圆脸姑娘的眼神，莞尔一笑，开玩笑似的说：“或许，真有那么一天？”

两人聊得很是投机，听她说想买衣服，圆脸姑娘十分热情地推销起来，她是个很会搭配的姑娘，虽然店里的款式不太新颖，但还是给殷池姝选出了一套相对顺眼的服装。

结算账单时，圆脸姑娘偷偷给总价打了折扣，准备用自己的分成补上，这是她给予的最大帮助。

和圆脸姑娘告别后，殷池姝又去了一家价廉实用的家居店，等购置完所有必需品，天色渐暗，也越来越冷，她又回到衣服店，将校服换了下来。

再次出来的时候，肩上扛着鼓囊囊的蛇皮袋，迈步往出口走去。

似乎没料到她这么快就要走，几个偷偷躲在角落的男人连忙掐灭烟，准备启用备用计划。

殷池姝刚出市场，就有一位大妈从背后横穿过来，宽大的袋子遮挡视线，她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对方，大妈就这么好巧不巧地撞了上来，“啊”地一声倒在地上。

立刻就有围观的“正义人士”站了出来，“小姑娘，我看到是你的东西打到了这位大婶的脑袋。”

旁边的人帮腔，“我也看到了，也不知道问题严不严重，小姑娘，你可得负全部责任啊！”

就在周围人越来越多，殷池姝似乎百口莫辩的时候，大婶却为殷池姝正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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