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圣诞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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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纳西索斯提着那个装着老鼠的笼子离开有求必应屋时，时间已经来到凌晨两点钟了。走廊里灯火通明，墙壁上挂着的每一个火把都亮得出奇，像是能把一切藏在阴暗角落里的生物全都暴露出来。

“有什么收获吗，纳西索斯？”

邓布利多的声音突然在纳西索斯耳边响起，吓了他一跳。他朝声音的来源看过去，邓布利多也恰在此时于空气中显现了身形。他穿着睡衣，胡子上还打了个紫色的蝴蝶结，纳西索斯猜测这个蝴蝶结的作用是在睡觉时防止胡子互相摩擦，这样在睡醒后就不会打结了。

“当然，邓布利多校长。”纳西索斯说着，举起了他提着笼子的那只手，“这段时间里，我一直都在找他。”

邓布利多把脸凑了过来，半月形眼镜在火把映射下反着刺眼的光。纳西索斯眯着眼睛，调整了一下站位。

“我注意到你刚刚说的是‘他’而不是‘它’。”邓布利多，“这么说，这是个男巫？”

“他是个阿尼马格斯，不过他现在的老鼠身体是用人体变形术搞出来的。”纳西索斯说，“这和我之前所说的那件不能告诉您的事有关，但我想您知道他的名字，就能捋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了——他的名字是小矮星彼得。”

“原来是这样。”邓布利多说，“那天你和我谈话的时候，我就猜会不会是这样。这么说来，你带来霍格沃茨的那条名字叫灾厄的黑狗，一定就是小天狼星了吧？他在哪儿？”

“为了避免发生不必要的争斗，小天狼星在有求必应屋里，等着有人把他叫出去。”纳西索斯说。

邓布利多看着笼子里害怕得缩成一团的老鼠，它丑得要命，浑身上下有多块斑秃，身上还有一道像被猫或者蛇咬出来的伤口。

“把事情交给我吧。”他温和地说，“我想你一定困得要命了吧？”

他伸出手，想要从纳西索斯手里接过装着斑斑的笼子。纳西索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笼子给他了。

“邓布利多校长，我希望您能先把这件事瞒下来，晚一点儿再为小天狼星·布莱克翻案。”纳西索斯说，“我得把小矮星彼得带回家过圣诞节。”

邓布利多诧异地挑高了眉毛。

“我还以为你会带小天狼星回去呢。”他说，“为什么是彼得？”

“小天狼星也跟我回去。”纳西索斯说，“这涉及一些，呃……”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

“您不会歧视黑魔法的，对吧？”他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不鼓励用黑魔法，也不鼓励巫师去学习它。”邓布利多说，“但我知道，你想要解决你的问题，必须得了解、深入这一领域，这就是我从不禁止你去读禁书区的书的原因。”

纳西索斯松了一口气。

“我们找到帮‘他’重塑身体的方法了，所以我们需要小矮星彼得，还有小天狼星帮我们一个忙。”纳西索斯说，“请放心，圣诞节后，我会把他们完整地还回来的——顺带问一下，您看到‘他’了吗？”

“让我好好想想……”邓布利多摸着他的白胡子，认真地思考着，“我好像看见有一道银光飞到禁林里去了，看起来，他不想被人找到。”

纳西索斯失望地低下了头。

“我明白了。”纳西索斯说，“晚安，邓布利多校长。”

“喊我教授吧，我还是更喜欢别人这么称呼我。”邓布利多说。

纳西索斯愣了一下，他以前一直管邓布利多叫“校长”，他也从未提醒过这一点。很快，他就明白了这背后隐藏的含义。

邓布利多信任的是他，而不是“纳西索斯”——他并不信任长角水蛇。纳西索斯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微笑，但那微笑看起来却无可避免地有些苦涩。

“晚安，邓布利多教授。”他说。

“晚安。”邓布利多轻声回应，“祝你好梦。”

……

在这之后，直到纳西索斯坐上圣诞节回家的火车，长角水蛇都没有再出现过了。纳西索斯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完全可以取消守护神咒，然后再施展一次，这样就能立刻把长角水蛇叫回来。

但他没有这么做。也许长角水蛇只是需要自己呆一段时间，他不应该在这时候去打扰他。

这段时间里，他每天早上起来，都会看着自己枕头左边的位置发会儿呆；走在路上时，偶尔还会突然把胳膊举起来，拽着袖子，往里面看。

这一行为在回程的火车上变得格外频繁，也更容易被其他人所察觉。

“你又在发什么疯？”在看到他第五次这样看袖子里面后，德拉科问，“袖子里能有什么东西？你把你的恶婆鸟塞里面了吗？”

那里面原本还有个我，纳西索斯闷闷不乐地想。他原本以为长角水蛇今天一定会回来呢。

“柠檬的鸟笼就在你身后的座位上放着，德拉科。”布雷斯嘲笑道，“你哪怕转头看上几眼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德拉科狠狠瞪了他一眼。

“某些人长了眼睛，但是没长脑子。”德拉科说，“他的恶婆鸟会逃狱，还记得吗？”

“我想他说的对，布雷斯。”达芙妮说，“柠檬不在鸟笼里，但它在鸟笼边上，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