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灯光太刺眼，能把灯光调暗一点吗？”
孟惘眯着眼睛，右手稀着五个手指遮挡着脸，向对面的白大褂建议道。
白大褂五十多岁，秃顶。
眼睑在和眼睛争地盘的时候赢了，所以看上去眼脸特别大，特别饱满。
小小的眼睛，将地盘都让给了眼睑，但却没有多少聚光，而是目光涣散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医生迷糊着双眼，右手在兜里摸索，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打开桌子上的抽屉，挨个找了一下，依然没有找到目标物。
医生习惯性甩了甩脑袋，想把边缘的头发往中间秃脑门上多聚点，嘴里嘟囔道：“咦，老子的眼镜呢？”
孟惘不满地嘀咕：你老人家看不见，也不能使劲往我眼睛里照呀。
“医生，我这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放下手中的聚光灯，摇了摇头说道：“坏了！”
孟惘心头一惊：“问题很大？”
“要瞎？”
“眼癌？”
医生摸索道：“我几千块钱的眼镜没了。”
“我记得，你好像落在护士长的办公室里了，她待会儿会给你送来的。”
孟惘提醒道。
“没丢就好，没丢就好，小一万呢，我花了。”
医生一脸的庆幸，忽然醒悟过来，“咦，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护士长办公室安装了摄像头？”
老医生怒了。
孟惘摇了摇头说道：“我做梦梦到的。”
“放你娘的……！”
老医生刚骂道一半，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位身材饱满的中年护士走了进来。
中年护士，看了一眼孟惘，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和自己年龄极不相符的调皮，说道：
“李主任，你看看，这眼镜是不是你的？”
眼神不好的李医生，双手摸索着去接，两只手准确无误地按在了中年女护士的胸口之上。
中年女护士再次看了孟惘一眼，极力后退，脸上露出淡淡的红云，说道：“这儿呢。”
将手中的眼睛送到了李医生的手上，然后转身飞一般的离开了。
李医生将眼睛戴上后，才发现眼前坐着一位清秀得几乎分不出性别的患者，正盯着离去的中年护士。
李医生回过神来问道：“你的眼睛……，什么问题来着？”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
孟惘不满意李医生的神游天外，再次复述道：“我视角的右上方，有两根发光的长条。”
“嗯，有这么长。”
孟惘用手比划着：“一根红色的，一根蓝色的。”
“像游戏的进度条，或者血条。”
当蓝色的发光条充满后，我就梦游，红色的发光条充满后，我就醒过来。
我问了我们学校医学院的同学，她说这应该是什么“飞蚊症？”
李医生埋头在病历上写道：病人眼内有成型的异物，结合病人的言行，建议去心理科。
“别自己给自己下定论，你这情况呀，我看不了。”
李医生边写字边回应孟惘。
“有这么严重吗？”
孟惘惊道：“你可是东江市最好的眼科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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