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虞坐在工作位上发呆了好一会儿，昨晚刷手机的时候脑海里突然窜进程珈衡周末跟她说的话，查不到赃款去处就查赃款的来源。
来源？
她看着桌上一摞一摞的银行流水，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叫来周小莉，两人分工分别把第三中学近十年来所汇过钱的十五家印刷厂的按照汇款总额统计了一下，排除了占比很小的八家，剩余七家占比差异不大，都在8%—13%之间。
但由于个体户都在占比小的八家里，两人斟酌了一下，还是决定把这十五家单位的银行流水全部打出来。
加上指定让学生自行去购买书籍的书店，两人现在桌上堆了十八个账户的银行流水，对比之前的一批，多出了近两倍。
两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周小莉叫了正在网上查方国政十八辈关系的杨城之。
“小杨，快来。”
杨城之点了个保存，然后走过去，看着她们堆得半人高的资料，五官皱在一堆：“你们也太拼了，什么事啊。”
“好孩子，坐。”
周小莉拉他坐下，笑里藏刀：“先暂停你手上的工作，帮帮你的两位好姐姐吧。”
杨城之瞟了眼旁边的“巨山”，油然而生不好的预感。
“跟姐姐们一起看银行流水吧。”
周小莉“核善”的看着他。
杨城之表情难受，他看向姜虞，她也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像是在说“加入我们吧，好弟弟”。
他摸了摸鼻子，妥协：“好吧。”
周小莉一副“孩子终于懂事了”的欣慰眼神，拿了五家单位的流水给他：“我们直切重点，查看一下每个单位在第三中学汇款前后有没有相同的账户汇过款，先从一个月为限期开始吧。”
杨城之比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三人便分工行动。
中午的时候陈平传了信息过来，里面是他所能查到的所有关于第三中学指定学生去购买辅导材料的时间及对应书店，也是今早姜虞打电话拜托他去走访调查的。
几人核对到下午七点左右，终于找出七个可疑的名字。
杨城之通过内部系统查到了几个人的信息，都是在县城偏远地区生活的农民，人均年纪六十以上，总之就是一群劳动力弱收入低下的人群。但是他们名下都有三到四个账户，通过和第三中学有关系的这几个单位经年累月的转账，每个账户里少则转了七八十万，多则三四百万。
由于现在银行已经歇业，所以他们只能明天去银行将这几个人的流水调出来再细看。
通过这几人的身份信息来看，户籍地址都是一个叫“天台村”的地方，杨城之记得当初查方国政的背景时，其父方海原户籍地址也是“天台村”。
原本他们猜想方国政和这几人会不会是亲属关系，但查了数据库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亲属关系，就只是同乡而已。
但总的来说，今天收获很大，几人准备下个早班，回去好好休息一晚。
正收着东西，一直在外面暗访的陈平悄然回来了。
“咋，你们今天不加班了？”
陈平看着几人包袱款款的样子问到。
“查到点眉目，准备明天继续。”
周小莉说，“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有啊，这不就是告诉你们这个好消息嘛。”
周平语调轻松的说。
杨城之两眼一亮：“什么好消息，陈哥快说来听听。”
陈平竖起了食指，“通过我四处暗访，打探到方国政家早在祖辈时期就已经举家搬迁到市区里了，其在老家城田县天台村已经没有什么亲属了，而且随着这些年农村人口往大量城市流动，天台村也几乎没有什么人住了，只剩十几户寡居老人。但是方国政每年都要去几次天台村，说是去看望那里的留守老人，给他们送温暖什么的，将自己塑造得大仁大义的样子，过于作秀了，这当中肯定有猫腻。”
陈平说得慷慨激昂的样子，却看到几个人毫无波澜，“你们为什么这么平静？”
一顿，“该不会你们已经查到了吧？”
周小莉平静的点头，指了指桌上堆的半人高的流水记录。
陈平推了推眼镜，很失望的样子：“本来还想装个逼让你们夸一下，竟然失败了，嗐。”
“那要不我们假装没查到，激动的为你歌颂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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