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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头小孩子在书桌上露出半个小脑袋，挨骂之下居然还能有闲心和他妈讨价还价，眉眼灵动一跳一跳的，翻转眼皮子就不知道在想什么坏心思
又可爱，又欠揍。
孟之楠看着他，总有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按照于皓现在的品格，小时候大约也是这样吧。
不过杨总大约也没有这么好脾气，喉两句就算了的可能性不大，少说也要踹两脚才好使。
毛小子看见她站在门口，犹如见了救命真人一般，拉着他妈的衣袖狂晃：“妈，有人找你。”
盖章大姐饶是火烧眉头，也知道自己现在是工作时间－－大家一见她带孩子上课，早有眼色的跑的远远，还要来撞枪口的，必定是有格外急事。
她暂收下怒火，横了儿子一眼－－等会在收拾你。
片刻便换上一副如常的和蔼模样：“盖章吗？”
孟之楠这才迈进门口，她手里拎着两页轻飘飘的纸，可纸上写的是一个人的清白与自由，又格外沉重。
“着急盖章，不好意思啊姐，打扰你们了。”孟之楠客气，脸上的愧疚显示的很好。
大姐接过看了两眼，点头道：“没事，这不工作吗。”
她拉开抽屉，将印章取出，用力在文书上一印，竟只留下个浅浅的粉色圆圈－－没印油了。
大姐轻车熟路，朝着印章哈了两口气，往旁边废纸上啪啪啪戳了好几下，也都是没有颜色的。
确认印油是真没色了，她直接给办公室打去电话：“刑警队文印室，没印油了，章都盖不上了，对，就现在，着急使呢，你快点过来。”
挂了电话，她又向孟之楠：“你稍微坐着等会，我让他们办公室的过来加点印油。”
孟之楠索性在小男孩旁边坐下，支着的平板里，映出一张语文老师的大脸和五六个不停交替的孩子面容。
他们正在念课文，按段朗读－－居然和她小学时学的课文一样，这教材怎么十好几年也不变一变啊。
第一个被叫起来的，是位小姑娘，声音稚嫩：“1948年，在一艘横渡大西洋船上，有一位父亲带着她的小女儿，去和在美国的妻子会合。”
紧接着是个胖胖的男生：“……一天早上，父亲正在舱里用腰刀削苹果，船却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父亲摔倒时，刀子插在他的胸口上，父亲全身都在……呃……都在。”
小胖子念着念着，突然卡壳了，不认识下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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