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澹台墨白的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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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墨白并没有像之前的几天一样，一觉睡到天亮。而是陷入了梦魇之中，整个人都变得虚弱的不行。

梦里的他是这一世成为沈忱熙之后，那些尘封在脑海深处，再也不想回想起的记忆。

婴儿时期的澹台墨白就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他有读心术。每天都能听到不同的人在他身边不停的说话，而听的最多的便是辱骂他母妃的声音。

他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们安静下来，所以一直哭。然后那些骂他母妃的话，就变了，变成了骂他。

那个时候的他最喜欢的便是晚上，晚上人少，安静，没有人骂人，没有那种吓孩子的吵闹，所以他晚上基本上没有哭过。

因为这个原因，澹台墨白很少听别人的心声，听到不是好话的心声，很容易让他的情绪受到影响。

他只有第一次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会听一下。第一印象在他这里，成为了判别一个人最好的法子。

他之所以信任澹台芜，也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澹台芜还是心口相一的喜欢他，并且夸他聪明，他以为他是好的。

他在宫中长到九岁，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国学之中最优秀的皇子了，其他几个都不如他，他不觉得有什么。

可是年关的时候，传来外祖父战死的消息。燕九烛，那个叱咤沙场大半生的男人，死在了南方战场，其下四子均战死沙场。他们保住了他们脚下的土地，永远的留在了那片土地上。

外祖父四子只有次子成婚，有一女燕南圆，是燕家唯一的女儿。而他是这一辈唯一的男孩，所以母妃让他去给燕家英烈守灵。

他被护送去了南地，在寒风大雨中待到了春暖花开，最后才归京。而回来之后，他好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母妃。

他守灵四十九天，回来那天还亲自送走了外祖母。外祖母说累了，让他这一路别回头。至于母妃，如果自己有能力，就给她一口饭吃。

死亡对于九岁的澹台墨白来说，还很陌生，但是他知道那是再也不见的意思。可是他的母妃好像并没有因为父母的离开，有半分难过。

他回宫那日，都不曾派人来接他。而是穿着艳红的宫装，陪着他最心爱的男人迎接新年。

那天晚上是澹台墨白第一次主动打开心声，听了一整晚，直到母妃睡下，都不曾想到过她自己死去的父母。

她是燕家唯一的女儿，也是燕家唯一心中没有燕家人的燕家人，燕芙。

小小的澹台墨白那天睡不着，他一个人走出了宫殿，然后亲眼看到最小的那个弟弟，被拧断了脖子，头向下丢进了御花园的荷花池。

他蹲在假山的角落，一动不动。早些时辰还听说，弟弟的母妃触怒了父皇，结果下一秒他就死了，失去了母妃的庇佑。或者说，失去了母妃家族的庇佑，死活好像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澹台墨白第二天主动请旨，要为外祖父守孝三年。然后他回宫待了一眼上，看尽世态炎凉便离开了，走的那天是他十岁的生日，没有人记得。那一天是大年初一，十岁的他开始了新的征程。

外祖父并没有回归故里，南边的战场才是他的家，他葬在了离对手最近的地方，继续守卫天归国的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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